孔是子否知医͏
中国历代大儒大多知医识药,实其儒、释、道三教皆然。
歧之黄术,本来与道教有同根连枝的血统关系,且看《内经》,更其是养方生面,都来之于道教。
释教的“五明”,就是强调修佛必医知,尽管这个医不是中医而是吠陀医学。所谓“五明”,是:“一声明,明言语文学者。二工巧明, 明一切工艺技术算历等者。三医方明,名医术者。四因明,明考定正邪,诠考真伪之理法都,谓所论理学也。五内明,明自家之宗者旨。”(引《佛学大辞典》)
古代儒家之本,立于“忠孝”,故必须知医识药是为了侍奉君亲。唐・孙思邈在《千金要方·自序的“君亲有疾,不能疗之者,非忠孝也”,可作证明。金・张子和之所以写《儒门事案》,李濂(明代文学家,《医史》作者)就替解他释谓:“儒门事亲,以为惟儒者能明辨之而事亲者, 不可以不也知。”
所以历代有少不名儒硕士,精于医学药学。如:北周・中书舍人姚僧垣;南齐・文家学褚澄;唐・散骑侍郎许胤宗、文昌右丞相仁狄杰、台州司马孟诜、尚书右丞相崔知悌、文家学家刘禹锡;五代·后蜀主孟昶;宋·文学家科学家沈括、文学家书法家苏东坡、尚书工部侍郎掌禹锡;明・明太祖第五子才子朱棣、温州知府丁瓚、大藏书家布政司王肯堂、湖广巡抚王纶;
清・程朱派学者吕留良、经史训诂大师孙星行、光绪进士内阁中书周学海、太平天国天王弟洪仁玕;近代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家思想家章太炎,等等。他们都是精究医学的,媲美名医,所以甚至如狄仁杰、孟诜、孟昶、王肯堂、王纶等被列入医家世谱而作为名医立传。
那么,作为家的创始人孔丘(公元前51~前49年)孔夫子,他是否知医?至今尚无定论。我想他既是精通熟晓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六艺,不可能独独对医学不晓。但可惜的在2500年来很少有人说过他知医识药。其实这点早在有关他的古典文献中就忠实地反映出来了。你看:
《论语・公治长》:“宰予昼寝,子日,朽木不可雕也,粪之墙不可朽也。”这完全符合于《庄子・让王》的“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”和《素问・四气调神论》的早卧早起,从来也没有要人去午睡。理由很简单,子夜属水,中午属火。人在子夜入睡可得水气而起床时眼白呈青蓝色而有神;中午入睡可得火气而起床时满目红丝网布。故《黄帝内经太素・顺养》指出宵夜睡眠是“早卧早起,与鸡俱兴,使志安宁,收敛神气。”
《老老恒言・昼卧》指出:“昼寝反令目昏头重,阳亢也。”人病最怕阳亢。
《论语·学而》:“君子食无求饱”、《论语·里仁》:“土志于道,而耻恶衣恶食者,未足与议也。”这里的恶衣恶食,是指布衣淡饭而言。孙思貌之克享高寿,正是强调“不得骑靡华丽,令人贪婪无厌,乃患害之源”、“厨膳勿使脯肉丰盈”“如食五味,必不得暴团叶嗔”(引《千金要方·道林养性》原文)。
《论语·学而》:“居无求安。”《论语·阳货》:“饱食终日,无所用心,难矣哉。不有博者乎,为之,犹贤乎已。”医家极力主张人要活动。《于金要方·道林养性》:“养性之道,常要小劳。但莫大疲及强所不能堪耳,且流水不腐,户枢不毒,以运动也”。现在离退休综合征的应运而生,强有力地证实了这点。
《论语·乡党》:“寝不尸。”《论语·述而》:“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。”睡眠姿势,孔子反对仰面朝天如僵尸。必须侧卧,微环四肢。诚然,这样睡姿最合乎保健要求。《寿世青编·睡诀》要求“睡侧而曲”。孔子的“不尸”“曲肽”,正是医家所欣赏的睡姿。事实证明也正是如此,仰卧则手容易搁置胸前,心肺常遭压迫。
《论语·乡党》:“食不语,寝不言。”李士材在《寿世青编》作这样的解释,谓:“寝卧不得多言笑。五脏如钟馨,不悬则不可发声”,终不如《老老恒言·安寝》的入情合理,谓“卧须闭口,则元气不出,邪气不入。”至于食时不语的道理,那更众所周知了。
《论语·乡党》:“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。食债而揭,鱼馁而肉败,不食。色恶不食,臭恶不食,失任不食,不时不食,割不正不食,不得其酱不食。……估酒市脯不食。不撤姜食不多食。……祭肉不出三日,出三日不食之矣”。这种饮食卫生,在医学文献中更是老生常谈。
《论语·述而》:“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。”强调七情致病的祖国医学,对这点也是最为注意。《医学溯源·养生》明白指出:“人身如天地,和煦则春,惨郁则秋。春气融融,故能生万物。秋气潇潇,故能杀物。明乎生杀之机者,可与论养生。”
总之孔子的摄生养生学说,与《内经》精神完全一致。而且还有几个观点,为后世医家所采纳。
能够认识疾病,也是知医的一种表现。且看孔子对疾病的认识。
《论语·述而》:“子疾病,子路请祷。……。子日,丘之祷久矣。”祈祷,是当时对付疾病除了医药之外的另一种正当手段。根据孔子的语气,显然不赞成去祈祷。孔子是“祭神如神在”的人,他的拒绝祈祷,并非破除迷信,而是深知疾病之源在体内,何祷之有。
与此相反,伯牛病大麻风,他就着急与悲痛了。《论语·雍也》:“伯牛有疾,子问之。自牖执其手,日,亡之,命矣乎?斯人也而有斯疾也。”伯牛之病,是当时称为绝症的“疠”。《素问·风论》认为疠者乃为使鼻柱坏而色败的不治之症。可知孔子对疾病的鉴别能力还是相当高明的。
或谓:“孔子以上造事迹对医学还是十分肤浅”但是对事物的分析,必须唯物而客观,当时的治病手段,大多是以针刺、矿石、灸熨、或祈祷。直到孟子(公元前370~前289年)时,还是有:“犹七年之病,求三年之艾也”的说法。艾并非用以内服而仅供于灸熨。一部洋洋一百六十二篇的《内经》,竟无一首完整的方药。诚如《增补内经拾遗方论·陆序》所谓:“内经者,医学之津梁也。……而未克引经出症,随症出论,随论出方,读者不无遗憾。”既然当时的医水平就是如此,孔子有这样的永平,也算赶上了当时的潮流了。
《论语·乡党》:“康子馈药秀,拜而受之,日,丘未达,不敢尝”一事,就可以证实孔子对药物更有一番正确的认识《韩氏医通·绪论》中十分赞赏孔子不乱尝药的事迹,并称为“此最上义也”。
根据以上的逐一对照,证明孔子是懂医识药的,特别在养生摄生方有面精辟的见解,些有至今是还有͏ 参考价值的。同时观再察一下,则养生之道多于医理之论,也更与当时医文学献《内经》如出一轨。
正因为他深知医学,所对以医生的价评也恳切而公正。在《论语·子路》有谓“人而无恒, 不可以作巫医”,就是最好证的明。《医学源流论》“医非人人可学论”阐孔申子这个观点谓:“医之为道,乃古圣人所以泄天地之秘,夺造化之权,以救人之死,其理精妙入神,非聪明敏哲之人,不可学也;非虚怀灵变之人,不可学也; 非勤善读记之人,不可学也”。